霍聿珩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看见他的身体蓦地僵住,整个人像是在虚拟世界里的NPC出现了卡顿,变得特别不真实。 他僵立了几秒,双目赤红地回头看着我,他眼神中带着巨大的愤怒和难以言喻的痛苦。 他咬着牙,踉跄走出去,我听见酒柜方向有巨大的什么破碎掉的声音,稀里哗啦连成了一片。 跟出去一看,果然酒杯和红酒混杂地洒在地面上,不远处的地毯也没能幸免,酒渍溅得到处都是。 刚才还在我面前耍威风的男人,像个无措的孩子,他紧紧攥着拳头,盯着地上的狼藉,两条手臂不住地颤抖。 霍聿珩像是怕被我看见似的,立即抱住双臂环在胸前,他看向我的方向,难受地说,“吓到你了?” 我摇头,盯着他的眼睛有些酸痛。 怀着星儿的时候,我会常常想起霍聿珩,我始终不理解为什么他那么期待孩子的男人,会对我们母女两个不闻不问,直到我早产下星儿的那一刻,他也没有出现过。 我不能释怀的原因除了感情方面,还有着一些不甘心,我明明说过了我和宝宝会在和他重新开始的地方等他,但我和他之间依旧一直在错过,我接受不了他选择别人后又来选择我。 我把一切原因都归结于霍聿珩的病情,他离不开曲云烟,否则我没办法说服自己,温和平静地和星儿提起爸爸。 星儿的爸爸不是不要她,而是爸爸生病了,很严重的病。 我在网上查阅过资料,心病严重了就会有躯体化的表现,就像现在这样,他拿不住东西,把酒撒了满地。 霍聿珩沉默着,他垂眸再抬眸之间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整个人已经安定了很多,身体也不再颤抖。 “老毛病了,不用在意。”说完他又补了一句,“刚才是我手滑,我很久都不会这样了。” 他开口,声音已经沙哑了,“高秘书脚跛了,所以现在有些场合她并不适合陪我参加,我要你代替她当我的女伴,直到高秘书从我秘书办里挑到合适能顶替的人选,昨天你看见的女人也是我的秘书,已经被开除了,她话太多。”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的应酬不会很多,但是叫你的时候你必须随叫随到,我也不会白白叫你,有好处会想着你,要是听懂了,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霍聿珩下了逐客令。 也许因为他软了脾气,我也没有再像刚才那样和他针锋相对,他提的要求比我最坏的打算要好上很多,最起码让我有足够的时间周旋。 况且要是星儿也没办法适应这边的幼儿园,我就要走了,谁还管他女伴不女伴的。 霍聿珩不再理我,自顾自地重新从酒柜里拿了瓶酒,三年未见,霍聿珩倒是烟酒都沾了。 我点了下头,他喝不喝酒都不是我应该管的事,我不想再和他呆在同一屋檐下,连带着我也觉得压抑,好像也要生病了。 哪知我刚准备离开,霍聿珩突然叫住了我,他眸子里拉满了血丝,“我的电话你还记得吗?” 我咬了下嘴唇,“不记得。” 霍聿珩像是没听见我说什么,眯起眼睛冷漠地吐出了几个字,“给我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