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燕飞一双眼睛仿佛看透了其心想,微笑道:“我承于道门丹道,这具身体已脱凡胎,但也莫要高看于我,燕飞仍只是个凡人。” 师妃暄压下心中大惊,追问道:“还未请教前辈,前辈所说应下支遁大师之事,不知是什么事?” 燕飞拿起酒来,自斟自饮,见桌上酒壶空了,侯希白拿着空壶退了去。 吐出口酒气,燕飞又言:“坐下吧,一时我也说不清楚,还得我慢慢从头讲起。” 师妃暄应下,上前两步坐下来。 待之侯希白送回酒来,再饮上一杯,燕飞这才开口,缓缓说道:“当年我接到了安石公辞世的消息,前往建康城谢府吊唁,便是在谢府认识了同样前来吊唁的支遁,两人本是至交。不过那时并未与他多有交流,直至过去四十年,有一日支遁竟找上了我,他以一挂为条件,让我应下他一件事,而此事却与那人有关。” 师妃暄疑道:“那人?” 燕飞没直接说那人是谁,反而问道:“你乃慈航静斋出世弟子,慈航静斋自东汉年间传至今日,门中定然一直记有史实,那你可知昔年那位天君究竟是何等人物,有着何等威势?” 师妃暄不知为何他要这样问自己,亦不知道他为何要提起天君,但一说道那位天君,师妃暄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 燕飞也没有要她答的意思,自问自说道:“于淝水以北四十余里,荒城以东二十里外,苻坚百万大军倾巢而出。十万先锋,二十八万骑军,中军六十万步卒;天君令十八骑冲击十万先锋,而自己竟是一人一刀,劫二十八万骑军,面六十万步卒。以神御刀,以刀杀人,杀人如斩草絮,一刀破风断石,一刀天开地裂。数十万士卒在他面前如无一物,在他刀下不过一挥而就。” 师妃暄虽然也知昔年史实,可听着他所口述的场景,娇躯仍如坠冰窖,直感浑身发寒。 燕飞沉声道:“六十万步卒,二十八万骑军居然拦不住他一人。直至夕阳西下,临近黄昏,苻坚的百万大军败了,被杀的大败,被杀的溃败。残肢碎尸遍布百里平野,绘成了一副悲凄可怖的炼狱图画……” 师妃暄乃佛门弟子,实在不想再听下去,开口打断道:“还请前辈直接告知弟子,前辈究竟应下了支遁大师何事。” 燕飞淡淡道:“天君不喜佛门,讨厌佛教,他曾对支遁有言:‘自今日起,净念禅宗不得踏入世俗一步。’正因为天君这句话,叫支遁终日惶恐不安。” 师妃暄一怔,想起三条诫言,她似乎有些明白了,但仍不尽明白,霎时问道:“为何大师会终日惶恐?只因为这句话?” 燕飞道:“这便是我问你知不知那人有何等威势的原因。” 师妃暄皱眉道:“可纵然如此,天君也早不在人世,支遁大师何故还……” 燕飞仿佛听着天地间最大的笑话,他起身眺望窗口,摇头失笑道:“人性本愚,生而无知;愚者,只愿信之所信,却枉顾眼前的事实。” 其实支遁不直接说明关键的原由实在太多。其一;天君已去,何必再在意一个不在人世之人所言,其二;以天君之威势,虽君已破空,但那句话仍令支遁至死也忧心不安,其三;正是其一其二这种前后矛盾的思虑,才叫他虽留诫示警,却不留那人名号,免徒增事端。 师妃暄娇躯一颤,一股难言的不安突然升起,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侯希白见不得佳人如此,自袖口中抽出一卷字帖,送了过去。这幅字是上回从他师尊口中轻吟而出,后被他记在了字帖之上。 师妃暄仍未全部想通,茫然无措的接过字帖,徐徐展开: 余五岁习武,十二岁小成,弱冠前横行天下,与世为敌。 三十前进窥天人之道,于天地寰宇间,遂再无一可与抗手之辈。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