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搜查-《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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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轻候怔了怔,一打折扇,大笑道:“痛快,痛快,若人人都像长安兄这么上道,我们这行就要好做多了。”他略微沉吟,“既然是头回生意,便打个折扣,一百两罢。”
“好。”李长安没有质疑这价格,淮安城作坊里柿染的布料得数日才能日晒上色,上官轻候口中的“血胭脂”半个时辰上色阴干,雨淋日晒都不褪色,一百两的价格只少不多。
二人下楼,来到马厩处。
夜朱夜雪待的是单独的马房,与别处简陋的棚子不同,此处有砖墙,有铁木栅栏,整块青石挖空的食槽里是黑豆拌着煮到半熟的肉。
让马夫出去后,上官轻候掏出小瓷瓶,瓶中的血胭脂无色亦无味,如清水一般,但摸到马身上后,两匹马起初没变化,渐渐的毛皮就变成了枣红色,为两匹马全身抹遍后,血胭脂也用得半点不剩。
…………………………
李长安与上官轻候在马厩的小半个时辰内,蓝袍青年人已领着四个官兵来到楼上李长安居住的天字七号房外。
“一日四两白银的天字房,看来你们干这行倒骗了不少。”苏飞章看着房内大扇九龙捉月的黑檀木屏风,厚软地毯上海兽纹铜炭炉,斜了一眼身后被官兵扣押着的鼻青脸肿的徐瑞言,冷冷说道。
这位新到任的户曹参军为讨好边关的经略使大人,在坊市间放出消息欲求购画圣的画作,却被人耍了一通,在大庭广众之下丢尽脸面,日后被同僚嘲笑是免不了了,更严重的,经略使大人若听到这丑闻,只怕也会对他生出不好的观感。苏飞章钻营人情世故,心知往往初次留下的印象,日后便极难改变了,懊悔之下十分无奈,只有将愤怒转移到这些个骗子身上。
他又问了徐瑞言一句:“那人当真与你们是一伙儿的?”
“是。”徐瑞言斩钉截铁道:“不然我为何选他端茶杯,这些都是提早商量好,可恨那小子关键时刻手脚不稳,竟将茶杯捏碎了。”被李长安毁了好端端的骗局,他怀恨在心,青州律法十分严厉,他这一被擒获,若把往日犯下的案底也揭了出来,纵使不是死罪,也要落得个流放关外与流民为伍,被妖魔残食的日子,比死还难受,索性破罐子破摔,将这坏他好事的小子也一道拉下马。
这番话说得咬牙切齿,落在苏飞章眼中,也不疑有他,便领头往屋内走去。
四个官差中,一人扣押着徐瑞言,其余三人随着苏飞章鱼贯而入。
“搜!”苏飞章见李长安不在屋内,一声令下,便让三位官差在李长安房内翻找起来。
徐瑞言看着这一幕,鼻青脸肿的双眼微微眯起,透出一丝冷光。
在他看来佩刀挂剑的江湖人手底下多少有些不干净,这些官差总能搜出些什么东西来。
就在这时,屋子东侧传来一声轻呼,一人从床榻下翻找出三张千两的银票。苏飞章将其拿起,示意门外官差将徐瑞言扣押进来。
徐瑞言心中暗骂一声好有钱的主,他行骗二十余年也不过积攒下几千两银子,随身最多带个几百两,不过面上却不动声色,主动说道:“此人收了我一千两,被我雇来当打手,同时也给我做托,往日听他说过自己也做过杀人求财的生意,这两千两多半是这么来的。”这套说辞在心中编排已久,徐瑞言不假思索说了出来。
苏飞章深深看了他几眼,将两千两银票收起。
这时候,边上一个官差又有发现。
他掀起兵器架上盖着的深色缯布,白骨节节连接的刀柄最先显露,紧接着是狰狞的骨刺,白森森的刀刃间似乎有暗红色血浆流淌,望之,耳中就仿佛响起阵阵鬼哭之声,邪异惊人。
“这是!”苏飞章轻呼一声,走近前去,拿起刀柄。
骨刀极重,约莫有三十余斤,苏飞章勉强可以挥动,冷哼一声,他对江湖人与修行人了解颇少,但也知道用这种兵器的定非正派人士。
就在这时,刀柄忽的变得灼热烫手,一股杀意从刀柄涌入手中,直冲颅顶!苏飞章双眼蓦地一红,脚步晃了晃,骨刀脱手插入地面。身边官差赶忙扶住他,他深吸几口气,才摆了摆手示意无事。
他转头看向一脸惊愕的徐瑞言,冷声道:“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就凭这把刀,此人就应当抓起来审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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