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偏执入骨-《对你见色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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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样的。”

    齐晟眸底拢了一层沉郁的戾气,脸色难看至极。

    “操。”

    梁靖川挫着火解了安全带,同样没反应过来,低骂了句,“什么毛病?

    她要跑就自己跑,为什么又把我女朋友带上?”

    他本来不太想掺和才没下车,一不留神,许昭意又被带走了。

    话音刚落,不远处闪过一道亮光。

    梁靖川微眯了下眼,冷冷地朝光源扫了过去,浑身的气场骤寒。

    周遭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

    车窗降下来,露出傅少则的侧脸和副驾驶座沈良州的身影来。

    “呦,好巧,”傅少则夹烟的手垂落下来,毫不心虚地打了声招呼,“原来二位都在啊。”

    巧?

    恐怕都是上赶着来看戏的。

    “你俩有病?”

    齐晟面无表情地看过去,阴刻得很,“想死?”

    “人还没走远,”沈良州垂着眼整理了下袖扣,淡淡道,“有火别冲我来,别祸及无辜。”

    “没错,”傅少则嗤笑了声,不怕死地揭他的短,“那妞儿皱一下眉头您都心疼得要命,栽人手里了,别拿兄弟开刀啊。

    而且您清醒点,这不都是你教的吗?”

    沈姒当年跟着齐晟时,年纪还小,几乎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

    他爱她冶艳清妩的面容,但素来不喜她素净温婉的脾性。

    当年圈子里都说,比起豢养金丝雀,他更像是在打磨一块天蕴地藏的玉。

    他花了大量时间雕琢她,攀岩、赛车、近身搏杀全是他所教,茶艺、舞蹈、唱曲、绘画,她当初的大多喜好,不过是为了愉悦他。

    她的一切都是他给的,至于今日的娇纵难驯,还真是拜他所赐。

    齐晟抬手,擦了下颈间的血痕,忽然扫了眼梁靖川。

    他的眸子暗得发沉,“她以前不打人。”

    这话里的意思昭然若揭。

    他就差把“一定是被你女朋友许昭意带坏的”给写脸上了。

    “你不用看我。”

    梁靖川面色沉郁,稀薄的光线掠过他的眉眼,凛冽又冷然,“许昭意又乖又软听话温柔,不替沈姒背这锅。

    我他妈都没嫌沈姒把我女朋友拐了,你还想反咬一口?”

    他冷笑了声,“而且今天是七夕,沈姒有没有点眼力劲儿?”

    “她对我都没好脸色,为什么要看你脸色?”

    齐晟不耐地扯了下领结,一样非常不爽。

    傅少则看热闹不嫌事大,手肘撞了下正在发消息的沈良州,“四哥,你怎么看?”

    沈良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淡淡道,“瞎了两个。”

    “你不瞎?”

    梁靖川肆无忌惮地嗤笑他,嗓音冷冽,“顾娆比沈姒好不到哪儿去。”

    “梁靖川,”齐晟的声音凉薄了几分,阴恻恻的,“你骂人的时候,拿你自己女朋友做比较。”

    沈良州不善地掀了掀眼皮。

    “行了,你也别刺激他俩了,”傅少则幸灾乐祸,挡了挡沈良州的视线,“一个撂了几个亿的项目从澳洲飞回来,差点被前女友甩巴掌又划了脸,还搭上一辆车;

    一个把纽约的项目压短了一半时间提前完成,就想回来谈个恋爱,结果自己女朋友被别人前女友拐走,约会全他妈搅和黄了。

    听听都觉得惨。”

    梁靖川勾唇,平静了然地捅了他一刀,“比不上你跳过了恋爱,直接娶了个左右逢源的大小姐。”

    “你大爷。”

    傅少则嘶了一声,被“左右逢源”两个字戳得心梗,面色很不爽,“你们一个个吃了枪子了,脾气都这么冲?”

    “你们聊,我还有约会,”沈良州已经解开了安全带,摆了下手,懒懒散散地将手抄进口袋里,“恕不奉陪。”

    “唉,别走啊,换个场子聚聚呗?

    维系一下塑料兄弟情。”

    傅少则没留住人,扫了眼齐晟,“三哥,你不走吧?

    反正这么多回你都放过了,也不差这次。”

    “放过?”

    齐晟冷笑。

    他拨了下手腕的佛珠,大半张脸埋入浓深昏昧的阴影里,只余一点光,阴沉、凉薄,且没有温度。

    傅少则侧过脸,指尖敲了敲烟身,将最后的希望投向梁靖川,“你不能没人性吧?”

    “七夕节我跟你过?”

    梁靖川半垂着视线,扯了一下唇角,沉沉地嗤笑了一声,“你有病?”

    傅少则心里有一万句国骂要脱口而出。

    这仨见色忘义、唯色是图、为色折腰的瞎子,平时为兄弟两肋插刀,如今温香软玉在怀,可以插兄弟两刀,实力演绎了脆如塑料薄如纸的兄弟情。

    “操,”傅少则掐灭了香烟,挫着火不爽道,“都走了我还来临城干嘛?”

    ——

    车子驶出了几条街。

    “不是,刚刚在车库,”许昭意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拉着我跑什么啊?”

    她抱着一根打人未遂的钢管,露出一种“我当时害怕极了”的表情。

    “我就是有点紧张。”

    沈姒在合适的位置停了车,微松了口气,“光想着跑了,没过脑子。”

    “认真的吗?”

    许昭意哑然失笑,“我可真没看出来你紧张。”

    趁着齐晟一两秒的分神,她就划伤了人还顺走了他一辆车。

    就这机敏的反应和狠绝的身手,还真不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惯犯吧?

    “你应该问问自己,你是认真的吗?”

    沈姒扫了眼她手上的钢管,一言难尽道,“我要是不拉着你,你是不是还打算冲上来行凶?”

    这么多年来,她只见过别人供祖宗似的供着齐晟,平时没事绕着走。

    恐怕是头一回有人想直接给他一闷棍。

    多么令人动容的姐妹情!

    “嘿,别不知足啊姐姐,我那还不是怕你出事啊。”

    许昭意无奈地笑笑,“我哪儿知道你敢这么搞啊?

    早知道我就不掺和了。”

    “今天七夕,连累你了,我把你放这儿吧?”

    沈姒在手包里摸索了下,将自个儿的车钥匙撂给许昭意,“你先下车吧,东西在我车上,辛苦你回去自己拿。”

    “那你怎么办?”

    许昭意微蹙了下眉,不无担忧地看了眼她。

    “我没事。”

    沈姒自嘲地勾了下唇,垂了垂眼睑,语气里含讥带俏,“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怕他吗?”

    许昭意轻拍了下她的肩,上下打量了眼,“那这辆车呢?”

    这一路可太扎眼了。

    但总不能送回去自投罗网吧?

    “他的东西都有定位,”沈姒不太在意,用一种“这业务我熟”的口吻,轻描淡写道,“反正开不了多久,我随便找个地方扔下就行。”

    这绝对是惯犯了。

    许昭意笑了一声,突然觉得自己担心多余,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我就不送你了,保不准刚才把他惹毛了,”沈姒无奈道,“你再不走,搞不好就走不掉了。

    以前跟他赌气,我都跑不出三条街,前方就封——妈的,真封路了。”

    刚刚“小场面,别害怕”的淡定从容全散了,她罕见地骂了人。

    许昭意微侧过身,晃了一眼。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人为,前方路段不知何时开始戒严,紧急封锁。

    与此同时,齐晟撂在车上的手机铃声大作,催命似的响起。

    沈姒闭了下眼,划开屏幕。

    “我给你五分钟考虑,”齐晟的语气还算平静,甚至称得上温和,近乎诱哄,“你是自己下来,还是我请你下来?”

    他沉缓的嗓音里起了点笑意,莫名让人犯怵,毛骨悚然的那种。

    “滚。”

    沈姒平静地撂下一个字,提醒车边的许昭意躲开点。

    许昭意虽然莫名,但还是后退了几步,隔开了安全距离。

    沈姒面不改色地撂下手机,猛打了下方向盘,将油门踩到底。

    她掌控着车子离弦,车身紧急回旋后,冲出了还没摆好的路障。

    银灰色的超跑急驰而过。

    许昭意站在原地,看着车子消匿在视线里,沉默了好半晌。

    这他妈是什么二流狗血桥段?

    《总裁的私有逃妻》还是《黑道大佬的30天索情》?

    恍神的空隙里,许昭意肩上忽然一紧。

    她身段不稳,一个趔趄栽向身后,凛冽的冷香丝丝缕缕包裹了周身,她被梁靖川揽近怀里。

    “走了。”

    梁靖川低了低嗓音,靠在她耳侧,“还看?”

    他微热的呼吸掠过她耳侧,撩得她耳尖发麻,耳根一热。

    “你干嘛?”

    许昭意推了下他,嗔怪道,“走路没声吗你?

    吓我一跳。”

    “是你看得太出神了,”梁靖川从她身后靠过来,埋在她肩颈间,懒洋洋地蹭了蹭,“管他俩干嘛?

    我订好了位子,咱俩去过七夕。”

    他正要劝许昭意今后离沈姒远一点,就听到许昭意愤愤道。

    “我还没说你呢,”许昭意面无表情地抬眸,“你以后少跟齐晟一块厮混,动不动就封路堵人,还非法限制人身自由,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梁靖川沉默了两秒,果断地出卖了兄弟,“不是。”

    “还有,”许昭意在他怀里转过身,瞬也不瞬地看着他,嘀嘀叭叭地替闺蜜数落齐晟的罪行,下了定论,“反正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看这人混得很,你别被他带坏了。”

    梁靖川点点头,似乎刚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你说得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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