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尚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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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晚摇霸道惯了,随意道:“他眼睛有伤,御医在给他上药,一时半会他都出不来。他的圣旨你念吧,我听着就行。”
内宦迟疑。
暮晚摇美目望去,似笑非笑:“怎么,他都要是我的驸马了,我这个公主,不配听你读圣旨么?还是你要我跪下来接旨,叩谢圣恩?”
内宦哪里敢让公主下跪。
他都不敢在公主面前宣读圣旨,连忙将给言二郎的两封圣旨,都交给了公主身边那个侍女。秋思打开圣旨,随意扫了下,脸上浮起疑惑神色,她凑到公主耳边说话。
暮晚摇脸色微变,夺过圣旨——
第一封,嘉赏言尚历任穰县县令三年,将穰县从一中县,提升到了上县水平。大魏朝上中下县按照人口、经济划分,不同等级的县令官职等级也不同。所以,言二郎原本应是从七品上的官职,而今因穰县升为上县的缘故,他直接成了从六品上的官职。
让暮晚摇大愣。
心想原来言尚不让她弄砸了他县令的官位,是在等这个消息。
第二封,因言尚如今已是从六品上的上县县令,政绩了然,中枢让其回京述职,予以升调。因吏部人员短缺,升言尚为吏部考功郎,从五品上。中枢要言尚立即回长安任职,并且因言尚官升五品的缘故,从此以后,每日朝参,无故不得缺席。
两道圣旨,是中书省前后脚发下的,中书省拟旨,门下省审批,皇帝许可……两道圣旨才出了京,一路穿山跃水,到了金陵,要亲自送到言尚的手边。
而暮晚摇看到这两道圣旨,看到中书省的印章后,再想到自己那道圣旨上缺的中书省的印章,瞬时明白中书省是委婉地将驸马权交到了言尚手中,中书省不逼言尚尚公主。
甚至中书省可能为了保言尚这个新鲜的五品大官,和丹阳公主对抗一番。
暮晚摇沉着脸,一言不发,她抓着这几封圣旨,一径向内宅去了。
寝舍中,言尚正靠着凭几,由御医给他看眼睛,给他换上新的药。言尚的眼睛如今能看见了,但视力还未完全恢复,看人时偶尔会有重影,御医自然要助他彻底恢复。
老御医絮絮叨叨地跟言尚说着注意事项,例如少吃辛辣物、尽量少流泪、不要让眼睛碰到异物……二人这般说着话,他们听到了杂沓脚步声。
言尚向窗口看去,见外头侍女们提着裙子急匆匆向这边小跑而来,下一刻,门帘一掀,暮晚摇冰着一张脸、手里握着几封黄卷向他杀来。
老御医来不及回避,暮晚摇也不在意有没有外人在,她直接将几封圣旨砸向言尚。
劈头盖脸,凶狠十分。
站在言尚身旁的老御医胆战心惊,言尚上身连忙一侧,躲过了那飞来横祸,肩膀却还是被她砸来的圣旨打了一下。他吃痛,将落到榻上的圣旨捡起来,口上道:“殿下怎么了?”
暮晚摇立在屏风前叉着腰,她被他气得脸红,横眉冷对——
“我怎么了?我还要问你怎么了呢!原来你成竹在胸,被我软禁一路,我不让你知道外界消息,你也完全不急……因为你知道,圣旨一定会来的。圣旨一来,你新官升任,回京述职,我就没法软禁你了。
“你瞒着我的,就是这样的事啊。四年任期未到,你都能借县级等级变动的事情,把自己的七品官变成六品。你言素臣的本事,我佩服得不行。
“你瞒着我干什么?是不是打算一直瞒下去,等回长安后,你去中书省告我一状,说我逼你尚主?五品朝廷大员,中书省可是一定会保你的。”
言尚俯眼看过了三道圣旨,他对自己的两道看得极快,因为心中早已预料,只是直接升为五品官,仍让他挑了下眉,觉得意外。他心中猜测朝廷对自己如此安排的缘故时,目光落在给暮晚摇驸马变动的那封旨上。
新的驸马,写的是,岭南言二郎,言尚。
言尚指腹轻轻擦过那几个字,那几个字没有消失,没有变化。
暮晚摇看他低头看圣旨,不慌不乱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觉得自己被耍。她近而觉得自己委屈,眼中都要噙眼泪了——
“你瞒着我这种事,事到临头,我看你就是要到我父皇面前,说你不要做我的驸马。
“你这个小肚鸡肠的人,你这个心机深重的人!你一直算着时间算着所有人……我说你三弟和小妹为什么在长安,明明你应该在南阳待够四年……原来你早就知道你会在今年回长安了,所以才让你弟弟妹妹在长安等你!
“你是报复我么?报复我软禁你,所以故意不告诉我你要升官的事,好不给我准备的时间?你这么不想娶我么?因为我不尊重你?因为我不向你道歉?所以你就要摆我一道?你混账,烂人,恶心……”
她红着眼,声音都有点儿抖,她靠自己的猜测来臆想,越想越觉得言尚报复她的心很重。他不动声色,他被她软禁也不着急,他一直在等、等这个时候……
言尚抬眸,安静地看着她。他窥探到她的不安,害怕。
他打断她大骂他的话,说:“我们回长安成亲。”
暮晚摇一怔,呆呆看来。
她疑惑,又迟疑:“你……不是想拒婚?”
言尚低声:“我只是小小报复你一下……我没有别的意思。”
他偏过脸,手指攒紧那道指婚的圣旨,再一次指尖描摹过自己的名字。他道:“都到了这个程度,我为什么要拒婚?”
暮晚摇看着他,骂他的话一下子全都消失在口边了。屋中气氛静下,她看着他,眼神开始变化。波光粼粼,春水流情。
老御医在旁一咳。
老御医道:“老臣有话提醒一下。二郎如今的眼疾尚未痊愈,短期内,房事还是禁着比较好。”
言尚怔住,然后脸瞬间涨红,说不出话。
暮晚摇笑一下。
她只诧异了一下,倒是好生自在,眼皮都不眨,认真地对老御医说:“这是什么话?我与驸马十分守礼的,婚前怎会做那种事?”
言尚深觉丢脸,他都说不出话,也不知暮晚摇哪来的那种厚脸皮。
老御医竟也老神在在地笑:“知道。提醒一下纵欲不好而已,当然不是说殿下和二郎。”
言二郎头不敢抬,脸上温度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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