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舔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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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她问得有点盛气凌人了,好像被偷看日记的不是喻薄,而是她一样。
“我是应该生气的。”喻薄接下她的话,但是他的语气平静温和,听不出一丝过火的语调来,“我不喜欢别人窥探我的隐私,或者,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喜欢他人坦然地浏览自己的隐私。”
“不过你是言夏。”他忽然笑了,笑意从眼底流淌出,春风一般,“我始终要将我的各个方面分享给你的。”
“现在算是提前了。”
他肯定也有生气愤怒的情绪,只是被很好地隐藏了,所以言夏看不出半分端倪来。
喻薄的解释很得体到位,至少将言夏一句“我看了你的日记本”和一句“你为什么不生气”所弄僵的气氛,缓和过来。她实在不是懂得语言艺术的人,如果是,她或许就不会说出这件事,即使要说,也会以更委婉的方式。
言夏扯着手里的纸巾,细小的纸屑飞在她指间和衣上。刚刚喻薄叫的她的名字时,她的第一反应竟是想到了那本日记本上,通篇的言夏。密集的眩晕瞬间侵袭上来,连带衍生出焦躁和一点,连言夏也无法察觉出的恐惧来。
她把手里的纸巾扯得一条一条的,乱七八糟。喻薄将这些已经说不出是纸巾的残骸拿过来,顺便将一张湿纸巾放到言夏的手心。
言夏抿起了唇,她的唇形姣好,唇角有天然上扬的浅浅弧度,此刻却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她垂着眼,一边擦手一边对喻薄说:“我刚刚不是故意对你生气,我好像也没有资格生气,本来一开始是我的错。”
她骄纵,但也是讲理的。
“一开始不是我想看,那个叫周朝昭的女生,她翻了你的课桌……”言夏把事情经过简略地讲了一遍,然后说,“所以我生气是因为,如果不是我,而是周朝昭,或者其他任何一个女生,看了你的日记,你也不会感到生气。这就会使我觉得,我不是那么特殊的一个人。”
因为你对谁都是这么温文的态度。
喻薄缓缓阖了下眼,那点面对言夏的温柔渐渐冷凝起来,最终成为了一片坚冰。他微转视线,很轻易地就看到了那个名为周朝昭的女孩的位置。
座位上空无一人。
言夏的声音还在耳边,他听到她用着不确定的语气问他:“喻薄,你是不是很早以前就喜欢上我了?”
教室里的吵闹如影随形,总会有男生手痒地碰摆在后座的篮球,也总会有女生讨论明星服饰。熙攘的,细碎的语句只有在老师的的管辖下才会消失。言夏第一次那么讨厌这些声音,她怕听不到喻薄的回答。
少年注视着她,他有着她第一眼看到就喜欢上的,俊秀如刀的眉眼,那么漂亮的眼里照旧盛满了她的倒影。
喻薄没有让言夏等太久,凛凛的眉形,冷冽的眼角软化下来,他说:“很早很早以前,我就喜欢上了你。”
***
言夏不会知道,被撕去的纸上到底写了什么。
“我痛恨着所有人,所有能碰到你的人。九月七日,晴,你在睡觉,吴嘉卓伸手,捏了你的的脸,将你吵醒。我应该将他的手砍断,太脏了。”
“九月二十日,小雨,室内体育课里,你在男生的起哄下唱歌,很好听,可我只想将那些人的耳朵割了,他们凭什么能听见你,看见你。”
“你喜欢我,为什么不能只喜欢我?”
“我还不足以得到你那么多的喜欢吗,那我就变得更好,变得更像你喜欢的模样。你就应该不需要其他人了吧。”
……
“我想,造一个笼子,把我的信仰,放在里面。”
作者有话要说:“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此段
——来自博尔赫斯《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所有的自负皆来自我的自卑,所有的英雄气概都来自于我的软弱……是因为你还没有听见声音。此段
——来自马良《坦白书》
我要,像三月春天对待樱桃树那样对待你。
——来自聂鲁达《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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