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潜龙在渊-《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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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九同样抬眼,只是镜片的反光遮住了他眸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他却一笑置之,将话题转回来。

    “既然如此,这一杯就预祝三哥心想事成还不脏了手。”贺九举举手中的高脚杯,“我向来只做说客,不做保,今后谈不谈得拢大家随意。”

    一语双关。

    前一句点的是时局,也是沈姒。

    只是不知他这句“心想事成”是祝贺还是威胁,真心还是假意。

    叮——

    所有暗涌的心思心照不宣,只在一声清脆的碰杯声中终结。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后续聊得还是闲话。酒过三巡,齐晟和贺九相继离场,饭局上的其他人将话题转了回来。

    “什么情况?他俩这架势是要掀桌子了?”沈良州似笑非笑。

    “本来也谈不下去。”徐宴礼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袖扣,淡道,“上次靖川婚礼前夕,贺临因为调戏了沈姒几句,最后扎穿了手给人赔礼道歉,连夜下的海岛,回去还被贺家发配国外了,现在都没机会回来。”

    他不经意地问了句,“闹成这样,他俩的关系还能好到哪儿去?”

    齐贺两家政场上的布局分庭抗礼,商海又对峙多年,关系本就微妙。

    其中关系,所有人心照不宣。

    不过没人想到洗牌还没结束,关系刚要缓和,因为两个女人生出事端。

    “别捎带上我,贺临应该去看看陶敏玉,”梁靖川转了转手里的岩石杯,懒懒散散道,“她连李家养的情儿都敢收拾,当初那女的不过开罪她一句,晚上就被人从乾门拖出来,浑身是血,连件完好的衣服都没有。”

    他漫不经心地点了一句,“陶敏玉这种名门贵女里的混世女魔头,什么干不出来?当年脸面全无,不也一样没敢动沈姒一根手指头。”

    “这点我看出来了,沈姒确实有手段,”傅少则轻嗤了声,“她再作也能拿得住男人的心,当初闹掰了,三哥都肯护着她,这也是一种本事。”

    订婚的事的确是传言,其实就算齐家有意安排齐晟的婚事,也未必一定是陶家的女儿,但是圈子里传开了,陶敏玉因此体面尽失。照陶敏玉娇纵跋扈的性格,怎么可能不想报复?

    后来她一次都没在沈姒面前出现过,就连沈姒跟齐晟断绝关系了,也没找过任何麻烦,还能因为什么?

    因为刚起念头,就被警告过了。

    四九城里这票公子哥和权贵女再看不上沈姒,也拿她没辙。而且三年前的一出,越传越邪乎,他们对沈姒的印象只会停留在“她犯了齐晟忌还能安然无恙”上,轻易不会去得罪她。

    “贺九养的小情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对面的男人吐了个烟圈儿,“就那个叫陈未晚的女的,前两天跟贺九翻脸了,你们猜怎么着?”

    他敲了敲烟身,“那妞儿竟然转手卖消息给齐家,帮齐三捅了贺九一刀。”

    “养出一个喂不熟的,贺九调-教的手段真好,他怕是一辈子也没被人这么耍过。”傅少则乐了,肆无忌惮地嗤笑了声,“真有意思。”

    “当年齐三被甩了,不也没把那女的怎么着吗?”男人懒声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徐宴礼依旧斯斯文文和和气气的,精准补刀,“恩断义绝和恩将仇报还是有区别的,三哥可没调-教出一个会反咬的女人。”

    “我看你们还是少说两句,对那两个小姑娘客气点,别犯浑,他俩要是上心了,你们还找人晦气,”沈良州勾了下唇,“我怕大家兄弟都没得做。”

    话题戛然而止。

    -

    “这段时间麻烦不断,是不是因为上次海岛的事?”

    出了会所,沈姒忍不住问道。

    “不全是因为你,”齐晟抬手揉了揉沈姒的长发,“乾门会的关系网一旦形成,打造的不止是金钱帝国,也是权力阶梯,对齐家来说不是好事。”

    “可你这么不给人面子,非要置人于死地,会不会有麻烦?”沈姒有些担忧,“我感觉贺九在威胁你。”

    “他不是为了乾门会,姒姒,”齐晟嗓音沉沉地嗤笑了声,“他养在身边五六年的一个女人,前两天背叛他,卖消息给齐家,他为这事不爽而已。”

    沈姒很轻地啊了声。

    “什么女人?”她狐疑地瞟了齐晟一眼,“她为什么会为了你反水?”

    “什么叫为了我?”齐晟微蹙了下眉,拢着她的后颈,将人扯了过来,“你把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脑补倒一倒,沈姒,别有事没事栽赃到我身上。”

    “我随口一问嘛,”沈姒反手扯松他的手劲,“不过我还是担心你。”

    “姒姒,我教教你,”齐晟一手揽过沈姒的腰身,低了低嗓音,“这些人火烧眉毛,要贺九来周旋,念的是他的情;死到临头,求到我面前,就算念不了我的恩,也得忌我的威。”

    他淡淡一笑,漆黑的眼沉静而冷淡,“做人,可以心中有佛,但必须手里有刀,不然别谈余地。等轮到你退让的时候,别人未必给你退路。”

    沈姒怔了下。

    大约这才是真实的齐晟,看着是恣意狂妄的祖宗,睚眦必报、离经叛道,似乎没有怕头也不讲章法。其实他的一举一动都有谋算。

    恩泽摆在明面上,利刃藏在黑暗里。

    生杀予夺,他皆要掌握在手里。

    “不谈这些,耽误了两个小时了,”齐晟翻腕扫了眼时间,低头贴上她的耳垂,“想去哪儿过七夕?”

    他的呼吸掠过她的颈,有点痒。

    沈姒在他怀里缩了下肩膀,“还在路边呢,你别闹我。”

    “那去车上?”齐晟嗓音沉了沉。

    “……”

    沈姒被他的脑回路惊着了,忍无可忍地退了退他,“你可真是——”

    “这么不经逗?”齐晟抬手拨了下她的小脑袋,“我只是问你要不要上车,又没说要去车上做。你急什么?”

    沈姒直接将手包砸在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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