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竹外梅子三两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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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好刺眼的阳光。
赊月揉揉发痛的双眼。看向窗户。呃,忘了拉窗帘了。
对了,是怎么上床的?忘了……好象,睡前,还做过什么事情。
赊月拍拍脑袋,想不起来,算了。
周末起那么早真是浪费。边刷牙边习惯性的走向阳台。
空空的。
世界忽然定格。
周末的天空难得的晴朗。
清蓝色。居然还可以看见淡淡的月影。
赊月却对眼前的一切毫无感觉。她慌张的跑到楼下。
空的。
抬起头,确实是阳台下。
可是,是空的。
没有,什么都没有。
还是晚了。
赊月呆楞着。身上穿的还是睡衣,嘴边还有白沫。可是还是晚了。
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到楼上的。
关上门的那一刻,全身的气力忽然被抽光似的,不支的瘫坐在了地上。
伸出手,轻轻的触摸左臂上狰狞的伤疤,低低的压抑着颤声轻轻说:真的都没了。他没了。葱兰没了。
他留给我的,就只剩下你了。
周一的时候依然神采熠熠。命运早已经教会她微笑着摊开空空的手心。
“林姐林姐!”一进公司就呼拉围上了一圈的人。
“怎么?”她微笑着询问。
“云想又进‘十强服饰’了!!!”
“今天可不可以休息啊?”
“有没什么活动庆祝啊?”
七嘴八舌。
“停~”她被吵的头痛的打个手势,“ok,今天休息,大家喝茶!”
“乌拉!”欢呼声几乎掀了屋顶。
阳光散乱的午后。
茶馆里。
阳光懒懒的洒在赊月短如草茬的头发上。白纱的窗帘被风舞动的妩媚婀娜,她把眼神停留在盛满清水的玻璃杯里,阳光穿过,变得温暖而暧昧。
她轻轻打了个呵欠。本来该是个闲适惬意的午后。只要去除了旁边的一堆麻雀。懒懒的眼光扫了一圈,最后定在那个头埋的最低吃的最快塞的最满说话还最响的红色脑袋上。
“这个好吃,大家不要客气不要客气。”展眉塞的满嘴糕点还不忘嘟囔着招呼同事。
这个情形,谁看了也不会知道出血的人是她吧。摇头叹叹气,嘴角溜出的笑容还是泄露她此刻愉悦的心情。
微笑的别开眼透过清亮的玻璃看向浅蓝色的天际。飞机因为遥远而只剩苍白的躯影,从云和风里掠过。
耳边充满的是麻雀们关于nightmare的讨论。
知道什么是nightmare吗?
这世界上有这样一种关系。
有一个人,他经常会成为别人批评你时的参照,他经常会分走本来应该只属于你的东西,他经常会把你在学校的糗事回家宣扬,他经常用嘲讽的语气将你杀的遍体鳞伤。
没错,这个人绝对会是你的nightmare,特别是从小到大跟了你十几年的那种。
这种关系,说的好听是四个字叫青梅竹马,其实说到底也是四个字:阴魂不散。
尤其是在有点知道什么其实又什么都不知道的年龄,这样的关系更是被旁人起哄的对象。所谓童年的阴影大部分就是这样来的。
“没错没错没错没错没错。”这个观点每次被提到展眉都是坚决要狂nod的,红色的卷发随着她高频率的点头动作触电般的上下飞抖。
真的是噩梦啊。
“开颜哥哥,我长大了要做你的新娘。”
天然的卷发球球的围着圆圆鼓鼓的脸,圆圆的眼期盼的仰视着她的偶像。
儿时的展眉长的比较象angel,当然,要扣除卷发红火的颜色,再扣除她满手的泥巴,最后扣除她边说话边溢出下巴的口水。
“呃,”略长的男生有些怕怕的看了看她的泥巴和口水。
“好不好好不好啊~”展眉以张开手臂准备赖上身去进行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逼婚。
“别过来!”一想到那脏脏的手拍上自己的衣服口水滴满裤脚,开颜一阵寒蝉,恐怖的大叫出声。
被他的大嗓门吓了一跳的展眉嘴一扁,当场就落泪与口水齐飞,鼻涕共鼻涕一线。
不是吧?这么容易就哭了。知道自己家里的高堂肯定不是明镜高悬的,过错怎么算都会归到他的头上。不论多不愿意,也只有先安抚眼前这个短手短脚的红毛小狮子。
“展眉乖,不要哭。”开颜的声音生硬的温柔着。“要当我的新娘就不可以随便哭哦。”
当场见效。开颜又汗一个,从来不知道现在这么小的女孩就有这么浓厚的愁嫁意识。
手上的泥巴在拭泪的时候已经完成了京剧脸谱的基本构造,乌黑的眼睛晶亮的在一片黑泥里闪光:“不哭就可以当开颜哥哥的新娘吗?”
“还不够。”开玩笑,终生幸福哎,这样就搭上不是赔死了!
粉红的唇瓣下滑了一个角度,蓄势待哭。
“当我新娘要有很灵敏的反应速度哦。”情急之下不知怎么的竟然被他随便扯了这么一个个借口,呃,今天老师刚教了灵敏这个词语。
“有啊有啊,有很灵敏啊。”拜托,她的年纪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灵敏好不好,只是天赋好知道怎么逼婚罢了。
“这个啊…………”不知道该怎么掰下去的开颜左看右看忽然被他看见某些场景,眼睛一亮,或许,这样也不错。“展眉,我们来训练你的灵敏度好不好。”
“好。”能嫁出去什么都好。真不甘心,昨天阿宝他们取笑她恰北北,长大了嫁不出去。
“那我就扔东西出去,然后你就要马上反应过来马上最快的速度跑去捡回来哦!”
“好!”中气十足的回答,原来这样就可以嫁出去了呀,哈、哈、哈、哈。
…………
很多很多年以后,她才知道那天常开颜看见的居然是别人驯狗的画面!
而她,居然被他这样驯了好几年!
最可悲的是,居然已经有了条件反射!狂哭……
童年阴影啊。每次想起就觉得食不思,寝不安。
展眉颇有感慨的又吃了一块蛋糕。
“展眉你小时候有没被取笑过?”没有青梅竹马的人对这些总还是好奇的。青梅竹马哎,想起来就觉得满温情的。
“还好我从小够奸诈。”摆摆手挥开不愉快的记忆,说到这个展眉就觉得得意:“每次谁敢笑我我就直接去哭给校长看。”
“哇!”一干听的姐妹都张大嘴,“这样有用吗?”
展眉一边咬黑森林一边点头:“有啊,跟踪哭法,他去办公室我跟着哭,他回家我跟着哭,他上洗手间我还是跟着哭,真是辛苦啊,不过还好,校长先崩溃了,谁再敢笑我就自觉去扫洗手间一学期。”
“哦~~~~~~~~~~”若干等人崇拜的齐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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