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火车站与家人洒泪分别后，三个人结伴去了云南开始了大学生涯，小凯和小月在登上火车的一刻起成了名正言顺的男女朋友。大一的警校生活异常辛苦，这种经历可比普通大学生活丰富的多，在军训期间，晚上同学们围着蜡烛吃泡面都是一种享受，小凯将此经历在聚会时分享给高中同学，结果被大家当成疯子。周末休息的时候，情侣们会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也在正常设定之内，高考结束前这俩人已经偷偷摸摸的完成了人生的首次经历，除了怕被发现还有些许紧张，以至于草草收场也没有享受到所谓的快乐，更谈不上什么技巧或者那啥那啥了。现在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俩人顾虑明显少了许多，不知疲倦的年轻人肆意挥洒着汗水与荷尔蒙，甚至在大二的时候，俩人还在校外租了房子，提前享受了婚后生活。

    漫长的求学生涯告一段落，毕业也后二人的求职方向发生了变化：小月心疼父亲，主动回来帮助打理酒店和汽车修理厂的生意，期间父亲特地邀请小凯来公司帮忙，一方面也是为了增加人手，一方面也是惜才。小凯碍于面子没有答应，居然遵从母亲的安排去了机关单位，工资微薄而且工作也颇为清闲，正好利用这期间通过了梦寐以求的司法考试，虽说证书以后一次都没用到过。小月可没有小凯如此清闲，几乎所有时间都安排的满当当，每天除了需要打理生意之外，为了更快的扩大交际圈，还要不断的通过各种饭局认识不同的人。两个人在不同的道路上行走，感情生活就像一对老夫妻，缺乏年轻人的激情，更像是跟自己的家人生活在一起。

    时间转眼来到了2010年，武叔郑重的向小月提出，决定去新加坡享受退休时光，安度晚年，面前的道路有两条：要么跟小凯结婚，留在国内的生意都交给你们打理；要么跟随父亲去新加坡，从此不再回来。自从小月的大伯过世后，父亲就剩下女儿一个亲人了，不希望老了身边没有家人陪伴。小月非常清楚，自从读高中开始父亲就没有强迫自己做出过选择，每次出现分歧之时，父亲总是妥协的一方；但这次不同了，父亲郑重其事的提出了要求，看来没有可讨价还价的余地，如果这一次再让父亲妥协的话，恐怕不容易开口。

    大概是在一个风和月丽的一天晚上，在小月自己的家里，凌乱的餐桌，衣服被随意丢在沙发上和地上，几周未见面的二人就像沙漠中奔波多日的骆驼，刚做完一件又一件不可描述的事情，小凯疲倦的躺在床上，抚摸着小月的躯体，口中喃喃的说：“最近是不是又吃什么营养品了，尺寸大了一个码……”嘴里说着手上没有闲下来的意思，这也是小凯多年的“爱好”，小月早已习惯了，也做好了摊牌的准备。“咱们结婚吧，你去做什么我都尊重你，想来公司帮忙也行，但是你不能再在机关耗费时间了，爸要去新加坡，准备将家里生意让咱们打理。”小月似乎没有过多选择提供更多的选项，同样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结婚？我觉得现在挺好，再说我又没有足够的本钱迎娶你，你再等我三年行吗？”小凯嬉皮笑脸的凑过来，被小月狠狠地推开：“三年？你觉得我会等你三年吗？我不会变老吗？三年后你不会变心吗？你没有钱我有，爸也很喜欢你，我们认识十几年，你怎么就不懂我和爸的心？”说话间，小月的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但她还在争取。“我可是个男人啊，要有自己的事业，我爸妈救济我都不要，更何况是外人，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小凯似乎意识到了不妙，不经意间已经把内心想法说了出来。“我十六岁就跟了你，我今年二十七岁，你跟我说我是外人？今天爸给我一道选择题，让我选，我在等你的答案，你已经给我答案了，明天我会收拾行李，后天我就走。”此时小月似乎还是不死心。

    答案已经有了，也没办法改变什么，性格决定命运，两个人都为了执着的性格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小月在机场检票的时候始终没有看到小凯的身影，在上飞机前的一刻，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这片土地，可能这辈子回不来了，也可能近几年不会回来了，禁不住心中的酸楚，忍住没让眼泪流下来。飞机滑出跑道翱翔在蓝天的时候，小月轻轻的对自己说：再见了爱人，保重。

    再说主人公，难道小凯是铁打的？当然不是。俗话说得好，一分钱难道英雄汉，还不是没钱闹的，财富的积累需要时间基础，当上门女婿门都没有，也许别人会，为了少奋斗十年二十年，当上门女婿无伤大雅。以目前的认知水平，主人公选择为了尊严放弃爱情，在当时的认知情况下，也比较附和人设。从机场回来的大巴上哭了一路，身旁热心大妈不住的安慰：小伙子，是不是钱包被偷了？回到家后大病了一场，高烧不退，在医院躺了半个月。半个月的时间，小凯就像睡醒了一样，出院后第一时间赶紧找小包，你说现在什么行业挣钱？小包以为小凯头脑不清醒，随口绉了一句：“想致富，要么劫道要么卖药……”“卖药？你有路子吗？”小凯抓着小包的手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哎，注意下影响，我不喜欢男的，在医院躺了半个月性取向都有问题了？”小包嫌弃的向旁边挪了挪。“老大，我真不是开玩笑的，我可不能按我妈的意思再走下去了，在机关继续待下去我就废了，现在只要有赚钱的工作咱就去，况且我也稀里糊涂混了几年了，这几年权当是玩了，再这么瞎混下去真对不起自己。”小包被小凯真挚的表演打动了，到一旁打了个电话，面带微笑的样子能看得出，这事找对人了：“有个朋友帮你找了家医药公司，需要你去趟省城参加面试，我给你个电话，成败就看你自己了，我先说下，这活可不是一般人干的，你自己想清楚。”小凯扔下了父母眼中的铁饭碗，走上一条早出晚归甚至不归的不归路，虽说辛苦，但也充实。此时的小月在父亲的联络下，进入了新加坡最好高等院校攻读经济学。后来的事情暂且不提，后文会提到。

    咚咚咚...“曹行长？”门外传来小林的敲门声。

    墙上的挂钟显示两点了，小凯匆匆擦了一把脸上未干的泪痕。“请进。”

    “曹行长，这里有几份部门的申请，您看一下。”小林将几份文件整齐的放在办公桌上，等着小凯的吩咐。

    “先放着里吧，下班前你过来取。你说人在做梦的时候，梦境会不会比现实中的时间要长？”小凯随口问了句。

    “您也看过《盗梦空间》吧，里面提到过梦境分几层，一层比一层时间长，单说第一层的梦境，半个小时就像看了一部电影这么久，可能我说的不太准确，大致是这个意思。曹行，实不相瞒，我刚刚做梦还梦到给您开车呢。”小林耍了个滑头，想探一探小凯的态度。

    “你呀你，小小年纪说话非要绕一个圈儿，这周五我有个私人聚会，你跟我去接一个朋友，然后送我们去饭店，你的任务就完成了，晚上记得把车停回单位，先高兴太早了，有要求的！不能因此耽搁手里的工作，更不能以开车当借口推卸工作，你是企业部的职员，不是专职驾驶员，我是占用一会儿你的下班时间，而不是工作时间。”对于小林的投靠，保持适当的距离和欢迎态度，毕竟刚来需要用人，但还是适度敲打了几句。“我知道了，曹行，那我先出去了，有事您叫我。”小林见目的达到了，忍住内心的喜悦赶紧离开了办公室。

    虽然同样是“年轻人”，也需要跟下属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业务部门的人平常都在忙什么，还需要跟老宋了解一下。“宋主任，来我办公室。”小凯正在逐渐适应新的身份，五分钟后宋主任面色凝重的坐在办公桌对面，“我们的同事平时还联系业务吗？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感觉大家很闲？”小凯说话直奔主题让宋主任有些不太适应，心想：躲的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还是说开了为妙：“曹行长，这是个历史问题，历来领导基本默许了企业部不同于其他业务部门，可以在办公室联系业务和处理日常工作，企业业务您也知道，大企业我们这几年就见过贝尔集团，其他大型企业还是喜欢找别的银行，因为……”听到宋主任替下属开脱，小凯有些不高兴，毫不客气的打断回答：“干坐着就有业务了？咱们是四大行？为什么银行以前卖黄金首饰现在卖的少了？珠宝商都把店铺开设在商场了，商场下班时间比我们晚，定期有优惠活动。我想说的是，在家里坐着天花板上不会掉下订单，银行目前的危机都是有目共睹的，为什么其他企业去找别的银行不会找我们？问题应该从我们自身找而不是找借口，我们的企业贷款进件条件更严苛？还是利息比其他银行高？”

    连珠炮似的问题把宋主任打懵了，不断擦着额头上的汗，低声说：“没有差别，该有的我们都有。”小凯调整了情绪，缓缓的说：“老宋啊，我也在业务岗位工作过，你的位置也有你的苦衷，你我之间可以就存在的问题畅所欲言，是下属能力不行，还是被政策和传统思维绑住手脚？”宋主任听出了谈话方向，心情放松了一些：“曹行长，我负主要责任，是我管理不严。”小凯摆了摆手：“老宋，今天我们不追责不惩罚，就事论事；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看看我们眼前的危机怎么度过。”小凯见宋主任欲言又止，替对方倒了一杯水，顺手把烟灰缸推了过去：“我不饮茶，就将就一下，你有你的苦衷，我们都为工作。”宋主任放下水杯，叹了口气：“曹行长，过去其他业务部门的问题员工和刺头兵，会送来咱们部门，以前跟行里提过最后基本都不了了之。您知道，有些同事的人脉关系可能比较复杂，导致每次推动工作，都会在执行方面遇到阻碍，我这个主任当的……”

    宋主任终于说出了难处，也在意料之内，人情世故是一种错综复杂的系统工程，诞生早于英特网，能持续上百年并经久不衰有一定道理，谁也不敢说不需要人情世故，如果能合理利用，扬长避短，那么社会将给予极其丰厚的回报。小凯岔开话题：“老宋，你有没有物色合适的副手？”老宋眉毛微微跳动的一下，回答道：“以前没有，这几天我抓紧将人选提报给您吧。”小凯认真的说道：“你没有合适的副手，在日常工作上，过于繁琐的日常事宜会牵扯住大部分精力，那你还怎么指挥打仗？司马懿曾抓到蜀国的舌头问：诸葛先生日常事务是什么？蜀国士兵答道：丞相事无巨细什么都管。司马懿哈哈大笑：你们丞相用心过度，恐怕不久于人世。”小凯把烟掐灭，接着说：“我不是司马懿，你也不是诸葛亮，故事是经验教训的载体。”跟聪明人打交道，一点就透，宋主任明白了，这新官上任这第一把火要点燃了。

    “吴行长，想占用您几分钟时间，汇报下工作？”小凯敲开了吴行长的办公室门。“哟，曹老弟来啦，快坐快坐，最近还习惯吗，我今年五十四，过几年就退了，不嫌老大哥啰嗦吧。”吴行长是个大烟枪，办公室烟雾缭绕。“哪有的话，过来蹭您根烟抽”。小凯也不见外，伸手从茶几上摸了根烟点燃。“自古英雄出少年，曹行长年轻才俊，拿现在的话说，很接地气。我这个糟老头子蛮喜欢你的，说吧什么事。”吴行长刚刚掐灭烟头，看到小凯吞云吐雾，忍不住又点了一根。“想跟您部门借个人用用，我想改善一下我们部门工作环境，听说你们部门有个实习生叫崔萌萌，我亲眼见过这姑娘的工作能力和态度，希望能借用一下，希望这条鲶鱼能带动下其他人。”为了接下来的安排，小凯顾不得寒暄。“这傻丫头，八成又被那帮老人当皮球踢了。曹行长也是业务出身吧？眼光很犀利，一来为支持你的工作，二来解救这傻丫头了，我没问题了，老毕你得亲自去打个招呼；回头我需要你支援了，你可不能釜底抽薪啊老弟，我们个金部门考核最严格，队伍不好带啊。”

    吴行长大手一挥，爽快的送了人情。小凯肯定不会空着手来，正当准备起身告辞时，又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夸张的猛拍了下脑门：“瞧我这个记性，吴行长，听说千金也刚参加工作不久吧，现在年轻人闲暇之余都爱看电影，别人送我一张影城的年卡，我也不爱看电影，放着就浪费了，那就借花献佛了，给千金的一点见面礼，老大哥您可别挑老弟理呀。”小凯说着掏出一张精美的卡片，顺势塞入吴行长手里，吴行长见推辞不掉，客气道：“哎，老弟，老弟呀，你看你这是干什么，那我就先替梦梦谢谢她叔叔了，你有时间周末来我家吃炖肉，我那口子炖肉可香呢。”小凯的话术成功击中了对方软肋，一般送给对方子女的礼物，总是很难拒绝。“那我就先告辞了，老哥方便的时候我一定带爱人登门拜访。”吴行长一直把小凯送到楼梯口，回到办公室后，把卡拿出来仔细的瞧了一眼，也看不出什么名堂，用微信拍照发给了女儿，女儿很少有的回复道：“爸，你从哪搞的？这是希杰威影院的白金年卡，一年内持卡人看电影不限次数的。”吴行长一脑袋问号：“这要多少钱一张？”女儿回复：“这种卡根本不发售，更没有价格，爸，你从哪弄的啊？是给我的？”吴行长倒吸了口冷气，这小子还不是个愣头青，不能被外表蒙蔽了，女儿满意了，随手回道：“你老爸不是假把式吧？保密，回家吃饭就告诉你。”见到屏幕上女儿回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表情，满意的又点燃一根烟……

    “哪个曹行长？你说新来的那个副行长？孙主任，我能不去吗？”孙主任歪着头瞪了一眼桌对面的崔萌萌，面无表情的说：“跟我讨价还价？曹行长亲自点名要的你，我就纳闷了，这么多人怎么偏偏看上你？你还说不去？别忘了你还在实习期，不想干了？”孙主任看到崔萌萌心情各种不佳，心想谁从学校里选的她，成天冒冒失失的，闯了多少祸？但又一想，企业部好几个刺头，不都是家里有关系别的部门不敢要的，这姑娘该不会也是……马上换了一副笑脸：“当然了，在企业部能学到的知识更多，比个金部学的多，自然以后机会就比别人要多一些；既然过去了，就要从头学，如果你工作能力得到领导的认可，行里也不是不能考虑提前给你转正。你去找宋主任报到吧，好好干！”孙主任脸色由阴转晴，让人摸不透要干嘛，还是赶紧离开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