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暗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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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舀了一勺吃了下去,一直在隐隐作痛的胃部才慢慢好了起来。
一时沉默。
“我说,关山月。”
周佞兀地开腔,打破室内开始有蔓延苗头的阴郁,他撑着下巴,直直地看着关山月,眨了眨眼:
“在我看来,你可不是这种人。”
关山月掀起眼皮看人;“哪种人?”
“为什么走不出来呢,关山月。”周佞没有遮掩,只是淡淡,“我眼中的你,任何东西都不会阻挡你的脚步。”
气氛忽然凝固。
关山月定定地看人一眼,将手中的勺子一放,抽了张纸巾不轻不重地按了下唇:
“那你眼中的我,是什么样的?”
周佞慢悠悠地坐直了身体,收了脸上那副无谓的笑,直直地、清楚地在关山月眼中看到了自己的脸:
“我眼中的你,热烈、张扬,鲜活又明亮。”
是深刻的夏。
关山月眼波微动。
“不要把自己沉浸在过去,关山月。”周佞只看着她,“那些阴郁不应该出现在你的身上。”
“明婷那种垃圾……不值得。”
关山月垂下的眼睫微颤。
“薛幼菱他们两个从来都不敢在你面前说这个吧?他们只觉得你是走不出来。”周佞双手交缠,眸光不动,“可是,关山月,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关山月兀地抬眼,像是嗤笑:“我害怕?”
可周佞却看穿了她嗤笑下想要掩藏的东西,语气稳稳:
“你刚做噩梦了?”
关山月笑意渐敛。
周佞的目光落在她那有些凌乱的发丝,又转到了她额前明显是湿润过的碎发上,眸光有些闪烁:
“你一直在梦魇吧,关山月——”
“你怕,怕江家那个小丫头午夜梦回,责怪你,为什么不帮她报仇。”
好像有什么在滋生、在发芽、在破土而出。
关山月第一次没有遮掩眼底下汹涌的波涛,她直直地看着周佞,冷声:“周佞。”
“你不用这么叫我,我又不害怕。”周佞定定地看人,“这不是你的错,你明明知道……”
他顿了顿,到底是将语气放软了三分:“关山月,你明知道,江令迢不可能会这样怪你。”
北城所有人都知道,当年的江令迢,是北城那一圈纨绔中最乖的那个小孩。
关山月垂下的双手紧握成拳,只是面上扯笑:“你还真是勇气可嘉。”
“我只是懂你。”周佞也笑了,只是笑得眼底满是莫名的意味,“因为,关山月,我们是同类人啊。”
关山月收了笑。
“如果她泉下有知,关山月。”周佞慢慢地站了起身,“她一定不会希望你,每夜都沉浸在梦魇之中。”
一室寂静。
周佞话音落下半晌,关山月都没有动静,周佞心下沉了沉,只是面上淡淡,他扯笑:
“话说完了,看来你是想掐死我,算了,不用你动手,小爷自己走。”
说罢,他转过身挥了挥手,一手插兜往外走。
只是还没走到客厅,身后就传来关山月略带嘶哑的声音:
“周佞。”
周佞脚步一顿,他转过身,直直看人。
“那晚在火锅店,你应该看得出来。”关山月笑了,只是笑得苍白又病态,毫无保留地、全都送入了周佞的眼中,“如果可以,我是真的想杀-了她。”
可周佞眉眼不动半分,坦然地应了声:“我知道。”
关山月轻问:“你不害怕?”
周佞却嗤笑一声,不知笑的是谁,他生不彷徨软弱、将抽枝拔条的生长痛藏掖,满腔里的,却都是跟关山月一样的狂妄:
“我怕什么——”
“我说过了,我们俩是同类人。”
关山月定定地看着他。
“所以,关山月。”
周佞歪了歪头,那头银发在灯光下衬得他肤色如同病态的白,他开腔很轻,却势如破竹般,去破眼前人的荆棘层林:
“我从来都不跟他们一样,认为你是在疗伤——”
“我只是单纯地以为,你在躲我。”
因为我看到了你爆发的那一面。
所以——
周佞挑了挑眉,裤兜里的手却紧握成拳:
“关山月,你什么时候才到十八岁啊?”
“我记得……快了吧?”
他眸底浓烈的炙热,尽数渡入了关山月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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