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五十、秋归(一百一十八)-《一念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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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云小声道:“她们给我敷了许多粉,阿兄可还能认得出我来?”

    裴渊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端详片刻,道:“确实厚了些,不如不画好看。”

    说罢,他看向周围,目光定在妆台边的铜盘上。他走过去,从铜盘里拿起巾子,拧干水,而后,走到晚云面前,捧着她的脸细细擦拭。

    晚云瞥向不远处的铜镜。幽幽的烛火光中,二人的身影静谧而安详。若不是裴渊身上的吉服,倒叫人以为方才的喧嚣发生在许久以前。

    裴渊看着晚云,只见她也盯着他,那葡萄般的瞳眸与初见时无异,清澈明净,漂亮的叫人挪不开眼。

    “问的什么傻话?怎会认不出。”裴渊温声道,“当年你去河西,纵然过了许多年,我还不是一眼就认出了你?”

    晚云怔了怔,道:“阿兄说的是在都督府的亭子里?”

    她想起楼月曾说,那日,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入都督府,其实被二十多个亲卫看在眼皮底下。

    “我那时以为阿兄睡着了。”她不好意思地说。

    “我那时不过佯睡,等着刺客来。”裴渊道,“可光听脚步声,便知是来了个功夫差的的。我着实忍不住,便偷瞥了一眼,没想到,竟是见到了你。”

    晚云讪讪。

    “阿兄从前从不曾告诉我。”她说。

    “你也不曾问起。”

    裴渊给她擦着脸,继续道:“我其实在那之前就看过你。叔雅将你的消息告诉我后,我便去仁济堂寻你。不过我没有进去。你们铺子对面是个茶楼,我曾在二楼看见过你。你那时正在铺子前晒太阳,被你师伯训斥两声,又赶紧回去铺子干活。”

    晚云错愕不已,撇了撇嘴。

    裴渊总是这样。面上高高在上,背后却会做许多手脚。

    那时,她还每日惆怅,觉得自己千里迢迢跑去凉州,结果裴渊还不知道她来过,她就要回去了。

    “在那茶楼里,阿兄一眼看出了我么?”晚云又道。

    “正是。”

    晚云还想再问,却见裴渊将巾子放回水盆里,却开始解开她身上礼衣的衣带。

    她愣了愣。

    “阿兄做什么?”

    “自是宽衣。”裴渊道,“睡觉不用宽衣么?”

    晚云望着他,突然,觉得脑子里“轰”了一下,脸上辣辣地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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