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晚风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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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这个圈子里,父辈们言传身教的道理永远以利益为先,朋友是暂时的,利益才是永久的。
童年时候都单纯,但长大之后,交朋友考虑的更多的便是生意场的利益关系。
很多时候,不来往便是最好的结局,因为撕破脸皮大打出手的,大有人在。
他们几个能免俗,不是没有原因的。
谢昳离经叛道,跟家里关系不好;庄孰家有个哥哥,所以用不着继承家产;韩寻舟父母对她没有要求,做生意更是比较佛系;而贺铭则是彻底走出生意圈,做了个律师。
韩寻舟抿了口酒,打破沉默:“这算什么,没有消息比有消息好,咱们这个圈子,一旦有消息大多不是什么好消息,每年都得进去几个。
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什么?
不是挣钱,而是守法!”
谢昳笑她那摇头晃脑的模样:“是不是嫁了个律师当老公,就都像你这么遵纪守法啊?”
韩寻舟高高在上瞥了贺铭一眼:“我爱国守法,干他什么事?
咱们国家律法森严,人人平等,你看周子骏犯了那么多事儿,现在还在牢里蹲着呢。
要论有钱有势,周家比昳昳他们家还显赫得多,又是北京城的老牌世家,但就这样的家族,花再多钱也捞不出来他,我看他这牢底不坐穿都不行。”
谢昳低着头,没有参与话题,手指轻轻摩梭着茶几边缘,不知道在想什么。
庄孰抓抓脑袋:“周子骏那小子从小就是一肚子坏水,不过他这次真的栽得彻底,周家把消息压得死死的,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怎么坐的牢,听说好像是几个案子连在一起,加起来牢底都得坐穿。”
贺铭也摇头,语气有些凝重:“我们律所有个律师当年就是周家的辩方律师,前两年辞职回老家了,听说……”
谢昳把杯子往几上一搁,笑着站起身往外走:“我去一趟洗手间。”
她说是去洗手间,却拿了挂在一旁的大衣,往酒吧门口走去。
其他人还在热烈讨论着,没有注意。
谢昳穿上大衣,一个人走到外面的大街上,神色有些茫然。
夜色初起,北京的街道上灯火如初,又和五年前大不相同。
比起当年,更加拥挤热闹,却也更加陌生。
近些年外来人口越来越多,城市里年轻人的比重逐渐上升,于是除了当年老北京的胡同文化,现在更主流的却是年轻人需要借以排解生活压力的酒吧文化。
什刹海这附近酒吧不少,晚上一直都很热闹,爱泡吧的聚在一起蹦迪、喝酒;不爱酒吧里吵闹氛围的也愿意来,坐在随便哪个花坛边厚厚的花岗岩上,就着这条街上满满的人气,唠会儿嗑。
似乎这样才不显得孤单。
她茫茫然地环顾四周,视线在嘈杂的人群中,忽然锁定到一个身影。
那人靠在车门边上,两只手插着兜,眉目冷峻。
他隔着几米的距离看向她,神情颇有些复杂,隐隐的恨意中又透露着丝自我怀疑。
……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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