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把牢笼当做世界-《爱情只是冬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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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又被薛雁训了一顿。

    杜思秋以前做专栏那一块工作的时候,也兼顾连载长篇小说。

    自实习进来开始写,至今才9万字多一些。偶尔写不出文字的时候就申请跟别的写手换期刊登。

    这本来是绝对不允许的,好在深几许有月中和月末两版,加上她死皮赖脸地向薛雁撒泼求情,才偶尔容她放肆。

    月中交不出的,月末一定能补上。

    可是这一个月,她一个字也写不出来。稿子一拖再拖,拖得薛雁忍无可忍了:“你说你整天抱怨杨立有拖延症,自己又干了些什么,敢情跟他待久了被传染了?”

    她故作认真地思考一下:“主编说得也不是没道理。”

    “瞎扯淡。”

    “真的真的,要不您还是让我去做专栏吧。”

    “你当我老糊涂了是吧。你这家伙早从实习期结束魂儿就不见了,做什么都不上心。”她坐在转椅上转个大圈:“再这么下去,迟早让你滚蛋。”

    她总说有一天要让她滚蛋,要她收拾包袱走人。一直这么说。不知为什么,一直没兑现。

    杜思秋低下头,作诚恳悔改状。

    薛雁看着她:“说说看,怎么就写不出来了?”

    “不知道,没灵感吧。”心里另一个声音在说:怎么会不知道。心里头杂念太多,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结局。挨到中途就撑不下去了。如果结局跟她和何又冬一样,能不了了之就好了。

    最初的时候,写了不到五万字就想搁笔了,这是她第一次创作长篇小说,码字的过程是相当痛苦的。

    故事中人物与生活斗争,现实中自己与自己斗争。写完一期,立刻登录深几许的论坛,关注读者对她作品的评论,有时候批评还好,更多的时候是找不到任何评价。

    这种无底洞般不确定的感觉,令她多次怅然若失,甚至无法继续创作。

    坦白跟杨立提起这件事,他在电话那头笑,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样子,一直笑得杜思秋耳根发烫,险些翻脸。

    “傻逼,怕什么。”他正色道:“你写得可以。”他的意思是他早就看过她写的文字,一个小女生写的爱情故事。

    “可是无人问津。”

    “你的文笔挺好,试图要表达的思想也不错。”

    “挺好,不错?都是很勉强的夸赞诶。所以呢,缺陷在哪里?”

    “不足之处是过分经营文字,过分修饰,试图要表达的东西很容易被掩盖掉。你创作的侧重点不对,读者就很可能在里面迷路。”

    她暗暗吐舌头,实在不得不佩服他的观察力。她读大二的时候看过一阵子的红楼梦,自己过分修饰文字的习惯就是深受了曹老先生的影响。

    当然,人家用得恰到火候,出来的是千古名作,她偷师不成,出来的就成了拙劣的矫情派。

    她说:“谢谢。对了,你的稿子写好没,记得早点发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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