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山林茂密,树冠相连遮住了烈日,只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沈妤在半山腰的地方停下,站在这里,能看到山下的整片红枫还有整个潞州城。 沈妤转身放下香烛纸钱,在一座坟茔前坐了下来。 坟前有烧过的纸钱灰,听说潞州封城前,宣平侯每日都让人上山来给裴淳礼烧纸钱,他自己却自裴淳礼下葬之后,再也没来看过一次。 “你爹倒是给你找了个好地方。”沈妤用手擦了擦墓碑,“这里山清水秀,来世你定能投生做一个翩翩公子。” 她捻了捻指尖,没沾上什么灰,可见时常有人清扫。 但宣平侯死了,以后便无人再来替裴淳礼扫墓。 “你别担心。”沈妤轻声说:“有我呢,我让人给你添土种花,日日给你烧纸钱,不会让你在下面饿着。” 沈妤慢慢撕开了纸钱,一边和他絮絮叨叨,好像那个人就坐在他身旁。 他们并排坐在山腰,吹着晚风,望着霞光,一起猜测明日又是一日艳阳。 “你说你要是还在该有多好?有我护着你,你照旧做你的纨绔,吃喝玩乐不务正业也没人敢说你。” “你可以在盛京横着走,谁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派兵围了他的府。” “我已有身孕,也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不过男女都好,你要是还在,我就让孩子认你当干爹,但是……” 沈妤眼中模糊起来,喉咙哽咽,“但是你别教孩子上青楼,不然,不然我就……” 想到这里,眼泪便夺眶而出,她终是没能忍住,在裴淳礼矮小的坟茔前大哭起来。 一连数句,却全终止在那一句句“你要是还在”。 可这世上没有那么多“要是”和“如果”。 斯人已逝,消失在风里的人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谢停舟走上前,蹲下身将恸哭不止的沈妤抱进怀里,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抚。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纸钱在坟前燃尽,香烛还点着。 “我得走了。”沈妤起身,摸了摸冰冷的墓碑,“待孩子大些,我们再来看你,干爹还是要喊的。” 她随着谢停舟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 看见香烛在风里摆动着,像是那个干净的少年在对她挥手道别。 …… 第(2/3)页